一品布衣 作品

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風雪連戰

    

-“中軍棄弓,補上前陣!”晏雍怒聲下令。見著前陣戰損,一怒下棄了手裡的刀,拾起一根長槍,便往前殺去。

衝得太前,有北渝的二騎快馬,往晏雍呼嘯殺來。

“著——”

電光火石間,晏雍弓腰沉步,將手裡的長槍往前怒捅。

昂——

一匹北渝戰馬被捅入馬脖之下,搖晃翻倒。另一匹衝到的敵騎,約莫是趁著機會,要將晏雍一刀劈死。

“何敢!”晏雍怒目狂吼,閃身之後,雙手一下子抱住馬頭,再重重一壓,那馬上的北渝騎卒,一下子墜馬在地。

踏。

晏雍抬腿,一腳踏碎了敵卒的胸膛。又將戰馬扶起,重新取了一杆槍,環顧了幾眼,在依稀辨認之後,便朝著那襲金甲殺去。

“統領不可!”

相隨的親衛趕到,驚得紛紛大喊。

晏雍未聽,橫槍殺過了風雪,在目測了距離之後,一下子躍馬而起,手中的長槍,也緊緊握了起來。

“北渝王,可識得晏家後人!”

鐺。

常四郎迅速側目,單手抬槍,格住了晏雍的飛馬一刺。

昂——

晏雍被震得虎口發麻,飛馬落地時,迅速又掃了槍,將逼近的二三敵卒,一下子掃飛。

“我還以為是傻虎來了,不過你這力道多少有些不濟常四郎淡淡道,並未有任何懼怕,反而鬥誌昂揚,提槍奔馬,朝著晏雍殺了過去。

晏雍大怒,同樣橫槍迎戰。

雙方的士卒見狀,也都像撐場一樣,齊齊奔湧過來,廝殺聲震天。

風雪中,兩人騎馬廝殺,每一輪的長槍碰撞之聲,都似要震碎風雪。直至在半盞茶功夫後,晏雍被常四郎連人帶馬,一槍掃落在地。

“統領!”湧過來的西蜀親衛,迅速將奄奄一息的晏雍,往後拖去。

反觀北渝這一邊,鬥將大勝之下,北渝王麾下的人馬,士氣更是暴漲。重騎尉趙維,趁著機會不斷鑿穿,數千人的蜀卒,接二連三地倒在雪地上。

常四郎回了槍,甩了甩手後,目光也變得越發清冷。他揚起手,又重重地揮下。

“北渝的兒郎們,隨我碾碎敵軍!”

“殺啊!”

四麵八方,衝過來的渝騎,配合著趙維的重騎,來回鑿穿之下,不過幾個回合,雪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蜀軍的屍體。

最後的二三千人,拚命護著重傷的晏雍,結陣死守。

眼看著就要徹底被殲——

在戰場的後方,又有一陣接著一陣的漫天廝殺聲,齊齊傳來。

“主公,蜀人援軍來了趙維抹了抹臉上的血,騎馬而來。

常四郎並未懼怕,拍了拍趙維的肩膀。

“趙維,你可敢跟老子再衝一輪?”

“何懼之有!”年輕氣盛的趙維,堅毅抱拳。

“好,你我便再拖一陣時間。常霄那邊,若是冇有意外的話,也該成事了

“主公,是蜀將陳忠來了。在後頭,還有晁義的蜀騎,西蜀王的大軍也要到了又有一騎裨將靠近。

“老子纔不管是誰常四郎昂著頭,看向身邊的趙維,“趙維,等打贏這一場,老子封你為大將!隨我殺過去!”

“願隨主公!”

……

“怎的趕到的陳忠,聽著前方的山崩之勢,整個人臉色大驚。聽聞斥候急報,晏雍遭遇北渝騎軍,他便急忙來援。

而且在後頭,有晁義的數千數騎,主公的本部也快到了。按著道理來講,這不到萬人的敵騎,又是雪天,該見好就收,免得陷入圍殲。

“結陣——”陳忠怒喊。

“莫慌,我西蜀的鐵蹄也到了!”

踏踏踏。

隻等陳忠結陣,還來不及收攏晏雍的殘部,北渝的騎軍,已經呼嘯殺到。

士氣狂烈之下,結起的西蜀盾陣,隻第一回合,便差些要守不住。

“戳槍!”

盾隙中,無數柄長槍刺出,將數十騎的北渝騎軍,紛紛刺落馬下。卻在另一邊,深諳迂迴騎術的趙維,在提刀狂吼之後,配合著北渝王,從側翼殺了過來。

重騎之下,蜀軍難以抵擋,不少蜀卒被馬蹄踏成了屍血。

可當趙維要重新鑿穿之時,在後頭的位置,晁義臉色大怒,帶著數千的蜀騎殺到,直搗趙維本陣。

“回馬!”年輕的趙維,迅速沉住了氣,冇有選擇迂迴,而是將矛頭對準了晁義的蜀騎。

“打馬哨,跑開距離晁義皺了皺眉。這般的情況下,若是和北渝重騎相撞,隻怕會死傷慘重。

隻可惜,衛豐的白甲騎,跟著樊魯一道,約莫是風雪鋪路,還冇有趕來崖關。

但不管怎樣,在牽製住北渝重騎之後,陳忠終歸是,艱難地擋住了北渝王的數千騎軍。

風雪的儘頭,便在這時,一撥又一撥的飛矢,不斷拋落而下。雖在風雪中威力不甚,但終歸將十幾騎北渝騎卒,射死在馬下。

常四郎抬起了頭。

隔著漫天風雪,他隱約看見了,一騎同樣披金甲的人影,緩緩露出了輪廓。

他第一次笑了起來。

想起那些年,每每見到小東家的時候,他總要討笑幾句。但世事無常,兩個人兩條路,卻成了爭奪這萬裡江山的對手。

“主公,是西蜀王,蜀人大軍來了有裨將靠近。

“真想揪著他下馬,好好打一頓

“主公,不宜再戰,恐陷入蜀人的包圍

“他敢動麼常小棠淡淡道。

裨將未聽明白。

便在這時,北渝大營的方向,忽然間傳出了通鼓與角號的巨響。原本要合圍而來的西蜀大軍,一下子停了攻勢,迅速開始列陣。

“傳令趙維,詐計不能用太久,該退軍了常四郎看了看那襲同樣披金甲的人影,沉默調轉了馬頭。

……

風雪中,騎在馬上的徐牧,看著那襲同樣披金甲的人影,回馬轉身,也一時沉默不語。

這場亂世,無人能想到,是一個賣酒的,和一個賣米的,最後來爭天下。

一道聲音,打斷了徐牧的沉思。

“主公,北渝大營或早已經空蕩,不過是北渝王的虛兵之計東方敬坐在木輪車上,目光一時凝住,“我覺得,皇門關那邊,恐怕陷入了危險中。北渝王,是來親自阻援的

“我等……恐來不及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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