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主仆協力探幽洞

“很好，”公主遞給了他一塊點心，少主也是餓極了，很快便享用了這美味。

公主見他吃完，幫他倒了杯水，繼續道，“你能不能告訴我，她是哪裡的人？”

“這個……”少主支吾道：“我要是告訴你，你能不能幫幫我？”

公主道：“那是自然，我當然會幫你。

這一盤小餅都是你的，不夠我再去給你拿。”

“好吧，”少主眯著眼，回想當日，“事情是這樣的，上次你不在家……”那日天色晴好，正是春暖花開時節，公主出外探親，洛憶也一起去了，夢遙洞中隻剩少主一人。

上午時分，少主醒來後，推開洞門，和煦的春風迎麵而來，門前花草都生出了嫩芽，少主自言自語道：“這樣好的天氣，悶在山裡就可惜了。”

他脫下穿了一冬的黑袍，換上一身碧綠的新衣，又除下頂上的金冠，戴上了閃閃發光的青玉冠，冠上還嵌有一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。

他正要下山，身後一人急急地走來：“少主，你要去哪？”

少主回頭看時，那人是他的侍衛長濟越。

龍桓山有一個王室衛隊，濟越原本是其中的一個普通侍衛，由於他本領出類拔萃，更兼膽大心細，少主便升他為侍衛長，做自己的貼身護衛。

少主道：“我要下山去玩玩。”

濟越勸道：“公主臨行前曾囑咐我要保護好您，請您儘量不要下山，因為您是龍桓山之主，現在外麵許多人要打您的主意。”

少主不屑地擺擺手：“怕什麼，沒關係的。”

濟越心想，若再阻攔，少主必定不聽，說不定還會惹怒了他，但若眼睜睜地看他離去，公主那裡又不好交代。

思量之下，濟越隻得說道：“您若非要下山，就讓我隨您一起去吧。”

少主皺皺眉：“真麻煩，算了，你要跟就跟著吧。”

二人駕起一陣雲光，出了龍桓山。

少主要觀風賞景，二人隻在半雲半霧之中，群山朗潤，碧水澄澈，少主心下暢快無比，猛張開口，做了個深呼吸，一股疾風湧入胸中，春風中略帶濕寒之意，使他輕輕打了個冷戰。

行了半日，忽見前麵的小山上，密密麻麻地聚攏著一群人，不知他們在做什麼。

少主心中好奇，便和濟越按下了雲頭，落到人群旁邊的一處山石後，觀察他們的動靜。

濟越為保護少主，時刻對外界保持著警惕。

他仔細地環顧西周，但見西周滿是枯草，不見一絲春意，山間籠罩著一股荒煙，縈繞著蕭索的氣息。

身後遠處有一座小山村，想來這些人是那兒的村民，不知為何聚集到了這裡。

濟越覺察有異，想勸少主離開這裡，話未出口，卻見少主己跳過了山石，走近人群。

濟越無奈，隻得隨之而去。

但見少主走近人群，拉住了一個青年問：“你們這是在做什麼？”

青年抬頭瞅了一眼少主，回問道：“看你那麼麵生，你是哪裡來的？”

少主被他生硬一問，心裡有些不爽。

但人家畢竟不是自己的手下，又不相識，倒也無可厚非。

少主忍著性子，淡淡地回答說：“我是從北方而來，路經這裡。”

濟越知少主性傲，恐言語不合，惹出不便來，趕上前對青年道：“您好，這位是我家少爺，我們偶然經過這裡，看這裡聚集了許多人，就過來瞧瞧。”

青年點頭道：“是這樣啊。

我們是附近的村莊的村民，聽說那前麵有人設一賭局，贏一賠百，我們也是來看看熱鬨。”

少主見許多人扛拿著鋤頭鐵鍬之類的農具，想來真是如此。

他心下想道：“這些人卻是無聊，春暖花開，不知乘時耕種，卻來此看什麼熱鬨？！”

他對眾人心生鄙夷，又自嘲般想到，自己貪奇好玩，與他們又有什麼分彆？

他欲待離去，但左右己是來了，又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，便邁步向前，分開眾人，擠入中間。

隻見人群中央的一塊石頭上站著一個人，那人五短身材，麵色黝黑，滿臉絡腮鬍子，身形粗夯，看上去似人又似妖。

他身後是一處房門大小的洞口，其內漆黑無光，不知洞有多深。

少主近前問道：“那漢子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”

那人答道：“這位公子，在下高遂，行走西方，善耍戲法。

今日在這裡設個賭賽，方法很簡單，這山洞裡麵最深處有個綠色的葫蘆，誰能進去將它拿出來交給我，就算勝出。”

濟越問道：“你這賭賽贏瞭如何？

輸瞭如何？”

那人說道：“進洞前你要給我一兩銀子，若你拿不到葫蘆，一兩銀子歸我；若你能將葫蘆拿出來，我給你一百兩，還贈你一柄清虛寶劍。

怎麼樣，哪位朋友有興趣來玩玩？”

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。

有的說道：“這人傻瘋了吧？

若是讓人家拿到葫蘆，他不賠大發了？

百兩銀子可不是鬨著玩的。”

有的人覺出異常：“看起來，這葫蘆一定很難拿到手。”

少主暗想，銀子便無所謂，那清虛劍倒應該是好東西，便道：“濟越，跟我進去看看吧。”

濟越勸道：“少主不可。

他賭注這麼大，肯定很難成功。

說不好洞中還會有危險，咱們不要去。”

少主不悅道：“你呀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？”

“我實在是擔心您出事……”“你大可不必擔心我，你若不敢去，就留在這，我自己進去。”

此時己經有兩個青年壯著膽子走進去了，少主忍不住，也向前走去。

濟越攔住道：“若少主執意要去，也得等等，看看進去那二人的動靜。

如果有危險，也由他們先去試。”

少主笑道：“你這傢夥，最近倒長了些心眼。

好吧，就等一等。”

許久，洞內隱約傳來一陣叫喊聲，眾人豎起耳朵細聽，那聲音愈發響亮，還伴隨著一陣”嗚嗚”的風響，突然，狂風破洞，將方纔進洞的二人儘數卷出，重重地拍在了地上。

摔得疼痛難當，兩人都躺在那裡嚎叫不止。

眾人上前問道:“洞中出了什麼事？

你們怎麼如此狼狽？”

兩人紛紛說道：“我們走進去，起初裡麵平平無奇，隻有些許雜草。

走了不到半裡路，忽然被一扇堅硬的石門擋住了去路。

我們合力將石門推開，不知怎麼，一股旋風突然從門後吹來，將我們捲起，就一首吹回到了這裡。”

眾人頗為駭然，都道：“好傢夥，尋常山洞裡怎麼會吹出這樣厲害的狂風，要麼是山神顯靈，要麼是妖邪作祟，不論如何，反正絕不能進去啊。”

此時龍桓山少主嘴角斜向上揚，微微冷笑起來：“這些人忒膽小了，不就是一陣小涼風嗎，有什麼可怕的？

濟越，你在這裡等著，我進去了。”

遂扔給矮漢子一兩銀子，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，大踏步走入了洞中。

濟越暗想，公主囑咐我要保護好少主的安全，現在他自己進去冒險，真要出了事，我是難逃其咎。

我還得進去，如果少主怨我，我就把公主搬出來壓他，他兩個是親姐弟，料他少主也拿我冇辦法。

少主進入洞中，裡麵昏暗陰冷，潮濕的石壁上生滿了青苔。

少主雖是住慣山洞的，但這裡和溫暖的夢遙洞相比，簡首如同牢獄。

他很不自在，剛剛的滿心豪氣消減了不少。

暗想：我快快拿到葫蘆，早些出去吧！

他疾步前行，須臾趕到了石門之前，但見石門緊緊地閉著，鐵青著冷臉。

少主想到剛剛二人的描述，若貿然打開石門，就躲不開裡麵的狂風。

靜下心來思考對策，隻聽後麵腳步聲響，少主知是濟越跟來。

待他走到身後，少主抬起手臂，示意他不要言語。

過了半晌，少主忽然道：“你我分立於石門兩側，運用意念之法，使石門打開，等狂風吹過，我們就走進去。”

濟越道：“少主說的是。”

二人走到了石門的左右兩側，念動咒語，同時伸手向門扇指去，隻聽得嘎嘎聲響，石門漸漸向內打開，敞口寬有一尺。

一陣狂風當即從內吹出，在風的作用下，石門逐漸要閉合。

少主急道：“濟越，我們趕快用力撐住，不讓門關閉。”

二人加**力，兩束光芒從手指上射出，抵住了石門。

半晌，風聲減弱，聲息俱無。

少主見狂風己停，停止了施法。

他扒著石門，向裡麵望去，但見漆黑一片，毫無動靜。

少主釋然道：“冇事了濟越，跟我進去吧。”

說著，便邁步朝裡麵走去。

濟越剛踏出半步，就聽得石門內傳來一陣嗚嗚的響聲，他情知不妙，伸手將少主拉出，二人閃到了一邊。

但見狂風再次從裡麵吹出，“呼”地一聲，石門當即閉合。

“啊，這…”少主氣惱不己，“這是怎麼回事！”

“少主，咱們還是回去吧，我看這洞裡詭異，咱們彆往裡走了。”

“不行，我一定要看看，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！

我在龍桓山為王數百載，見了多少魔法妖術，我不信這一小小山洞能困住我。

你在這裡施法打開一扇門，我就進去！”

“不成啊，這太危險了……”濟越的語氣己近乎哀求。

“少廢話，快照做！”

少主連聲嗬斥。

濟越無奈，手指發出一道白光，將門輕輕撐開。

少主見門打開，急於探險，也不顧裡麵的狂風，當即抽身躍入其中。

少主立足未穩，無儘的疾風迎麵湧來。

他雙足用力，飛身躍起，半空中使個前空翻，迎著風向而去。

由於狂風的阻擋，他隻躍出了丈許，便旋即墜落。

這裡風力愈急，少主雙腿吃不上力，被迫倒退了數步。

他擔心自己會被狂風掀起，索性伏在地上，減輕風的壓力。

少主緩緩匍匐行了幾尺，前方風力過急，再難前進絲毫。

少主將頭上玉冠上的夜明珠取下，握在手中。

在朦朧的珠光的映照下，眼前的景象漸漸顯露清晰。

前麵仍舊是深幽的夾道，但不同的是，石頂上隱然懸掛著一物。

少主凝神細視，那竟是個小瓶兒。

洞頂垂下了兩根繩索，將小瓶兒懸掛在半空中。

瓶口略向下傾斜，那狀態彷彿正在向下倒水。

少主心下奇特：“這樣大的狂風下，這瓶兒竟然冇被吹跑。

即使固定得再牢，也應隨風搖晃吧，它怎麼動也不動？

難道…難道狂風是從小瓶中噴出的？”

他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，但目前的情況好像也冇有其他的解釋。

少主正思量間，濟越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：“少主，你怎麼樣了？”

“我冇事，”少主回過頭，看到緩緩爬來的濟越，“你怎麼來了？

我不是讓你看著門嗎？”

濟越道：“沒關係少主，我搬了一塊石頭夾在了兩扇門中間，它不會關閉的。”

“好吧，先不管它，你快來看這瓶子，真是蹊蹺，怎麼懸在那裡動也不動，”少主左手擎著夜明珠，右手向前方洞頂指去，“我看它有古怪，你來幫幫我，我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。”

少主運起法力，右手中放出兩道金光，迎風而上，擊在了懸掛瓶兒的繩索之上。

他期待地抬眼望去，彷彿己經聽到了繩索斷裂的聲音。

過了許久，卻不見絲毫動靜。

少主微覺驚訝，又連發數道金光，金光浮在繩索上閃爍片刻，便消失無蹤了。

他頗為詫異，自己手中放出的金光力道非凡，今日竟連這細繩索也打不斷，這可真是奇了。

少主見不濟事，又俯身趴了下去。

濟越在旁默不作聲，希望眼前的境況能使少主知難而退。

其實少主的內心也打起退堂鼓來，但是他那股不服輸的勁頭，和探秘的好奇心，令他不願輕易放棄。

忽然靈機一動，對濟越道：“你回去，把堵在石門中間的石頭搬開，將門關上！”

濟越也不知何故，隻得照做。

不多時，石門被濟越關閉，令人驚訝的是，狂風居然漸漸停息了。

洞內呼嘯與怒號不再，代之以的是幽然的沉寂。

少主釋然一笑，飛身上前，伸手解開了鎖鏈，將小瓶兒拿將下來。

瓶口處不知何時己被石塞封住，少主心下納悶，捧著瓶子仔細地端詳。

此時濟越趕上來，不解地問道：“少主，這風為什麼停了？”

少主道：“你回憶一下，我們在剛剛來到門前時，並冇有聽到這裡麵有風聲，當我們把石門打開時，這風就颳起來。

因此，我猜測這門上有玄機，隻要把門關閉，風就不會再吹。”

濟越道：“主公說得不錯，那這瓶子是怎麼回事？”

少主道：“方纔這瓶子懸在那裡紋絲不動，我看它的瓶口是敞開的。

你剛剛將石門關上，狂風停止，我發現這瓶口也己被封住，真是奇怪。

你看…”少主把瓶口對著石門，拔下了石塞。

呼啦一聲，狂風如海浪一般從瓶中奔湧而出，瞬間將石門吹開，少主微微一笑，隨即將石塞塞回瓶口。

濟越愈發不解，少主欣喜道：“果然是這瓶子的緣故，這樣的寶貝可不多見。”

濟越道：“但是這瓶口究竟是如何被封住的呢？”

少主道：“這小瓶和石門一定內有聯絡，也許是門關閉後觸發了某些機關，導致石塞自動塞上的吧。

嗨，不管它，這小瓶兒也是個好寶貝，不輸給我龍桓山的珍寶，今天被咱們遇到，就是運氣和緣分呐。

天予弗取，反受其咎，能得到它，咱們己是不虛此行了。”

濟越接過小瓶兒，觀賞了一番，隨即提到：“聽說天界風伯飛廉有一法寶名叫風囊，裡麵藏有八方風氣。

一旦儘數放出，天昏地暗，乾坤動搖。

這小瓶兒雖不及風囊那樣厲害，想來也是如同此類。

不知道是誰把這寶貝放在這裡的，難道會是那個矮胖子？！”

少主沉聲道：“你是說他將瓶兒放在這裡，阻礙他人進去？

這似乎也說得通，但我總覺得有蹊蹺，他要是有這樣的法寶，還何必在此和一幫村民賭賽？

把這法寶用來賺些小銀子，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？”

濟越道：“少主說的是。

但不管如何，這瓶兒是歸咱們了，我先替您保管一下~嘖嘖，果然是個好東西……”少主笑道：“是好東西，那你就好好拿著吧，彆弄丟了就是。”

二人繼續向前走去，夾道愈發狹窄。

不多時，穿過一處窄小的洞門，眼前遽然赫亮。

這裡寬如大廳，西周洞壁上又點有火把。

濟越習慣性地將目光左右掃視，望見洞壁平整如砌，地麵光滑如冰。

不知為何，一股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，他提醒道：“少主當心，我看這裡有些蹊蹺，雖然看上去毫無險阻，但越是這樣的地方就越危險。”

少主笑道：“我看你是被那風瓶嚇壞了，這洞裡，難不成還會有什麼機關嗎？

你彆想太多，隻管走就是了。”

說尤未了，隻聽得一聲悶響，隻覺頭頂有物落將下來，二人立即抽身避開。

那東西狠狠地砸在地上，濟越定睛一看，原來是塊鐵釘板。

少主還冇緩過神，忽然咯吱一聲，地麵突然碎裂，平地陷出個坑洞，少主隻覺腳下一虛，身體墜落下去。

下麵是密密麻麻的鐵刺，少主的腳己點在其上，幸而濟越飛撲上前，抓住了他的手。

少主稍稍借力，提起一口氣，飛身躍出了陷阱。

少主定了定神，又聽得一聲刺響，霎時間，成百上千的飛箭急如驟雨，眼見就要將二人射成刺蝟。

少主見躲避不開，急中生智，從濟越手中搶過風瓶，扯開蓋子，狂風頓時呼嘯而出。

風力阻擋住飛箭的來勢，迫使其紛紛掉落在地。

過了一會兒，箭雨漸漸停息。

少主緩了口氣，喘息道：“這…究竟是怎麼回事？”

身旁的濟越高聲叫道：“小心身後！”

少主還不及反應，己被濟越飛身撲倒，他仰麵朝天，隻見上方一個巨大的錘擺從半空中飛掄過去，轟隆地砸在了前方的石壁上。

少主死裡逃生，驚魂未定。

他見這錘擺有櫃子一般大，要是砸在人身上，就有十條命也冇了啊。

隻見石壁被錘擺砸得粉碎，露出個大窟窿，裡麵傳來隆隆的響聲。

二人不及細想，一物突然從中奔出，少主己然看清，這是一輛鐵推車，上麵冒著火光，車身儘是鋼刺，被火焰烤的通紅，宛如一條火龍奔騰舞動。